波羅的海里加灣，愛沙尼亞第一大島薩雷馬島的庫雷薩雷老城堡在兩周時間里“變”出了一座可容納2000多人的劇院。創辦于1999年的薩雷馬歌劇節每年夏天吸引眾多國際觀眾前來欣賞，是波羅的海地區最受歡迎的音樂盛會。

今年，作為歌劇節主賓方的上海歌劇院，在島上掀起一陣旋風。薩雷馬島首府庫雷薩雷市主要街道上，五星紅旗迎風招展，幾乎每一張亞洲面孔，都會被當地居民詢問：“你們是中國來的藝術家嗎？”“我們會去看《卡門》！”“很期待你們的演出。”每一句誠摯的問候，都顯示這座擁有4萬常駐人口的島嶼對于遠道而來的中國客人和東方藝術的巨大熱情——前一年夏天，上海歌劇院演出的大部分門票就已售出。

當地時間7月19日晚8點，作為今年歌劇節開幕演出，上海歌劇院版《卡門》在院長許忠執棒下華彩登臺，臺下觀眾包括愛沙尼亞總統柯斯迪·卡留萊德等貴賓。這一版《卡門》由上海歌劇院與香港歌劇院聯合制作，菲利普·阿勞德擔任舞臺導演及舞美燈光設計，2012年5月首演于香港文化中心，同年6月登臺上海文化廣場，此后在國內各大劇院展開巡演。“《卡門》是歌劇史上的重磅經典，全世界每家歌劇院都會演出，對于歌劇觀眾來說非常熟悉，如何在舞臺上尋求突破，尋找激情，是這次演出的重點。”許忠說，海外巡演的難度不僅在演出本身，舞臺上呈現最佳表現背后，是全體演職人員克服路途、環境等種種障礙，努力拼搏的結果。

此次薩雷馬歌劇節之行是上海歌劇院以交響樂團、歌劇團、舞劇團、合唱團200余人整建制規模出訪，路途最遙遠的一次海外演出，在開幕演出《卡門》之后，還將連續獻演“海之夢”中國原創舞蹈晚會和原創現代歌劇《賭命》，西方經典與中國風格兼具。用薩雷馬歌劇節藝術總監尤里的話來說，就像上海這座城市給人既古典又現代的印象，上海藝術也是傳統與現代的融合。

經過26小時舟車勞頓，當地時間17日凌晨2點抵達薩雷馬島后，舞美工作人員當天上午就開始裝臺、對光，一直忙碌到深夜。夏季是薩雷馬島接近極晝的時段，“一天有近20個小時是白天，適合工作。”有人笑言。往年夏季當地較為涼爽的天氣今年氣溫卻異常飆高，“薩雷馬用最好的天氣迎接上海藝術家。”尤里也開了個玩笑。沒有空調，甚至沒有電扇，舞美人員在烈日下揮汗如雨，穿著層疊戲服的演員在聚光燈下排練。“所有演職人員都很珍惜這樣的機會，希望將中國文化魅力、上海文化品牌傳播得更遠。”上海歌劇院黨委書記范建萍說。

《卡門》排練現場

《卡門》開場前一個小時，由于臨時搭建的后臺不足以容納全部樂隊成員，樂手們直接換上演出服，步行前往演出地。海鷗盤旋，藍天白云倒映在湖面上，身著黑衣黑裙，三五成群的樂手，成為畫面中的迷人風景。而當指揮棒落下，他們便是美妙樂章的制造者，熟悉的《卡門》序曲響起，所有觀眾挺直了背，有人輕拍膝蓋打起節奏，有人微微點頭隨音樂律動。

等待開場的觀眾

紅色大幕升起，臺下觀眾很快被演員們的歌唱表演帶入劇情。第一幕中，換班的士兵到來時，一群孩子模仿著士兵的步伐開路，在輕快的2/4拍子，d小調上，唱著笛鼓進行曲《我們和士兵在一起》。這是來自薩雷馬島各個學校的30位9到15歲小朋友組成的童聲合唱團，第一次與中國專業藝術院團同臺演出，臺下觀眾送上不吝嗇的掌聲，這為許忠在演出前發布會上所說的“為友誼，為音樂，為藝術而來”作出最好的注解。當“卡門”登臺，著名詠嘆調《愛情像一只自由的小鳥》立刻調動起全場情緒；當“埃斯卡米約”登高唱響《斗牛士之歌》，節奏有力、聲音雄壯的凱旋進行曲讓全場掌聲雷動，有觀眾忍不住低聲交流起演員的精彩表現。中場休息，正是夕陽西下之時，晚霞映紅了城墻，也照在每張洋溢著興奮的臉上。

來自薩雷馬島各個學校孩子們組成的童聲合唱團表現出色，藝術增進了兩國人民的交流和理解。

23時23分，四幕終，最后一個音符落下，觀眾鼓掌、歡呼、跺腳，最后變成整齊劃一的掌聲，所有人都起立了。臺上的謝幕整整持續了10分鐘。后臺，舞美工作人員等待著在第一時間拆除《卡門》布景，安裝“海之夢”舞蹈專場要使用的舞蹈地板。裝車、對光，這一晚，他們的工作時間排到早上6點。連續三晚三臺不同內容的演出，工作日程表細致到每個小時。

“成功源于對藝術品質的追求。”走下舞臺，許忠說。“艱苦，但是值得！”這是所有連軸奮戰的演職人員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