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芭排練廳里，法國作家小仲馬筆下的“瑪格麗特”和“阿爾芒”跳著舞劇尾聲的雙人舞，坐在觀眾席中央的上芭藝術總監、編導德里克·迪恩看得目不轉睛：“《茶花女》是唯一一本我反復閱讀的小說，瑪格麗特這個角色從一開始就令我深深著迷。我渴望把它搬上舞臺。”

他的期待即將成為現實。作為上海芭蕾舞團推出的建團40周年巨制，上芭版芭蕾舞劇《茶花女》將于11月16日、17日作為第二十一屆中國上海國際藝術節參演劇目獻演上汽·上海文化廣場，11月29日至12月1日作為上海國際舞蹈中心三周年慶系列演出獻演上海國際舞蹈中心大劇場。英國指揮邁克·英格蘭將執棒上海歌劇院交響樂團為文化廣場的兩場演出現場伴奏。

為“瑪格麗特”創排舞劇，海派足尖展現戲劇力量

《茶花女》堪稱世界文學的不朽珍寶，在20世紀后期被搬上芭蕾舞臺后，一直備受世界各大芭蕾舞團的青睞，至今已有多個版本。“第一次閱讀《茶花女》時，我就下定決心要創排一部舞劇，用肢體語言來詮釋這個故事。”德里克·迪恩毫不掩飾他的渴望，同時也對原著表現出極大的敬畏，“在細節上當然會做一些處理，但對原著我不會輕易改動，如果脫離原著，或者加入新的角色，甚至改寫故事大綱，一定會讓觀眾費解。”

《茶花女》講述了發生在法國七月王朝背景下的悲劇故事。為突出故事的悲劇色彩和戲劇沖突，德里克·迪恩選用了倒敘手法，以瑪格麗特生命彌留時刻作為舞劇的開端，由此引出她與阿爾芒之間沖破世俗、真摯熱烈卻又波折無奈的愛情。“這部芭蕾是關于瑪格麗特的，在編舞上，是以女主角的內心世界為出發點的。”他說，在女主角身上，有很多個性可以去分析、挖掘，“她非常年輕，享受奢華的生活，同時又想遵從內心，追尋愛情，人物性格復雜而矛盾。”

在所有芭蕾舞劇中，最難的就是戲劇芭蕾。“這個角色很有挑戰性，從瑪格麗特身為交際花的一面，到她對愛情的期待，再到病痛纏身的苦痛，一個半小時的演出，需要完成這么多情緒、情感上的轉變，難度很大。”為了演出瑪格麗特的風情和個性，上芭主要演員戚冰雪最近一有空，就對著鏡子反復練習眼神、表情、手勢等細節，讓情感和舞步在緊湊的劇情中同步推進，“每次排練，都是我逐漸融入角色的過程。”扮演男主角阿爾芒的上芭首席明星吳虎生說：“阿爾芒年輕、單純，將愛情視為一切。相比舞步和技術，揣摩他的內心和行為更為重要。”

劇中男女主角從相遇、相知、相愛到誤解、離別的愛情之路，將借由多段雙人舞呈現。德里克·迪恩說，《茶花女》不是童話故事，所以在編舞上可以有更多嘗試，比如情感上的悲傷、開心、背叛、拋棄等，都可以在舞段里實現。“相比《睡美人》《天鵝湖》，像《羅密歐與茱麗葉》《哈姆雷特》《茶花女》《曼儂》這樣的戲劇芭蕾，不會受限于純古典芭蕾的框架，對編導而言更有意思，因為可以通過編舞來展現不同的情感。”

85套服裝、7幅繪景還原“時代感”

2日下午走進上海芭蕾舞團，門口擺放的紅、白、藍、紫四件演出服，令人浮想聯翩。“時代劇最大的挑戰是把握時代感。”來自英國的舞美及服飾設計亞當·倪介紹，上芭版《茶花女》服飾參照19世紀50年代法國女性服飾所設計，在保留時代特征，比如使用裙襯、緊身衣的同時，也做到了輕巧和便于換裝，“裙子的腰身、流蘇、層數都有講究，雖然看上去很大，但實際上用了特定的面料做裙面，舞者穿上去會很輕盈。”他總共為全劇設計了85套服裝、96套飾品；色彩上，群舞的服飾和舞美設計使用了同一色系，區別于瑪格麗特的服飾，令她成為全劇的焦點。“所有裙子的面料、手工都在上海完成，是名副其實的上海制造。”

舞美同樣可圈可點。亞當·倪通過多達60個品類、共數百件的硬景道具，為《茶花女》還原了19世紀法國上流社會及鄉村的風貌。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劇中“戲中戲”的場景真實重現了小說中男女主人公初次相遇時巴黎歌劇院的原貌。寫實之余，整個舞美繪景將以一種朦朧的水彩風格，暗示女主角瑪格麗特正在通過回憶向觀眾講述自己的愛情故事，總共7幅繪景以不同色彩和形態的茶花，外化了她內心的情感。

擔任上芭版《茶花女》作曲的是英國BBC版《傲慢與偏見》配樂卡爾·戴維斯，他曾與編導德里克·迪恩有過多次合作。“我希望賦予舞劇音樂一種電影的質感，戴維斯本就是電影作曲大師，我們溝通后，就像鏡面反射一樣，他能把我想的內容完全通過音樂展現出來。”德里克·迪恩說。主創團隊還集結了來自冰島的燈光設計菲萊德斯約弗·索爾斯坦森、曾任荷蘭國家芭蕾舞團主要演員的伊萬·奧爾特加等，頗具國際視野。

盡管尚未正式登臺，上芭版《茶花女》演出邀約已紛至沓來。明年3月和6月，《茶花女》將分別在澳大利亞布里斯班和北京國家大劇院上演，并將在全球進行20場巡演，展示海派芭蕾的魅力。“很高興在上海芭蕾舞團建團40周年之際，擁有我們自己版本的《茶花女》。”上海芭蕾舞團團長辛麗麗說，“把這部改編自經典名著的芭蕾舞劇納入上芭的劇庫，是上芭專業化、國際化、市場化的充分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