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紋路的一箭之遙6個” “長得奇葩的蟠桃來一個” “水蜜桃沒有了”……進入上海安然園藝的線上直播間，記者大為意外：直播間里的話幾乎一句也聽不懂，而且沒有主播，只看到屏幕上一組組多肉植物，隨著號碼和價格報出，很快就被消費者搶購。

看了一會兒，記者才恍然大悟：這一直播間的主角不是主播，而是各種多肉植物，“一箭之遙”“蟠桃”“水蜜桃”等是不同品種的多肉植物昵稱。

就是這樣一個“不走尋常路”的直播間，月銷售額超過300萬元；疫情發生后，更實現了50%的增長，近30天的銷售額突破480萬元。安然園藝負責人王雷說，在移動互聯網時代，生產銷售方式都變了，只有主動擁抱變化，才能“危中有機，化危為機”。

王雷還有另一個身份：被寶山區農業農村委邀請，作為“特約講師”，給月浦鎮的農戶上電商課。新冠肺炎疫情給傳統農業帶來不小的沖擊，部分農業種植戶原來的銷售渠道因疫情受阻，賣不出去。王雷曾幫助農民在直播間里吆喝，但效果一般，“買多肉植物的消費群體與買蔬菜的消費群體不同。所以在政府指導下，我們給當地農戶開培訓班，希望推動他們擁抱互聯網，自己上網吆喝。”

王雷是新上海人，2009年大學畢業后從安徽來上海，從事過很多工作，2014年接觸多肉植物后，決定在這一領域創業。他成立了上海安然園藝有限公司，在市郊租了一塊地，種植并在線銷售多肉植物。隨著經營規模擴大，他在去年底正式入駐寶山區月浦鎮聚源橋村，建立了11畝生產基地。在當地政府支持下，還牽頭成立了聚新農業專業合作社，與當地農民合股，帶動當地農民發展。

走進安然園藝，也有連綿的大棚，可大棚里不是瓜果蔬菜，而是排列得整整齊齊的各式多肉植物，嬌巧可愛。“這只是我們生產基地的一部分。我們在云南還有40畝基地，因為云南的氣候更適合多肉植物生長。”王雷說，云南基地的多肉植物成熟后，會被運到上海基地，然后通過互聯網銷售，“之所以選擇線上銷售，是因為線上有很大的多肉植物愛好群體。”

他覺得，多肉植物和農產品有共同點，所以很愿意將自己的經驗與農戶分享，“農產品不是標準產品，選購過程講究‘你問我答’‘眼見為實’，直播是很好的交流平臺。”至于直播的訣竅，未必要裝修考究的直播間和靚麗的主播，而是扎實的專業知識。

在生產基地一旁，有3個不起眼的房間，裝修簡單，這就是安然園藝的直播間。12名主播三班倒，所以粉絲在任何時間點擊他們的網店，都能看到正在進行的直播。

主播們不用出境，打扮得比較樸素。“網友對我們最大的期望是口齒清楚、語速合適，對多肉植物有足夠的了解，他們點名哪個品種，我們就能迅速響應。”解新是主播之一，她的網名叫“板娘”，被粉絲譽為“生石花界第一大主播”，對各種生石花如數家珍。她每天工作8個小時，其中4個小時做直播，還有4個小時“泡”在生產基地挑選產品，“農民直播也有先天優勢，因為他們對產品熟悉，即便樸素，也能用真情實意打動觀看者”。

一邊是腿上有泥，一邊是美顏直播鏡，看似不搭，卻打開了種植業連接互聯網的新渠道。讓王雷高興的是，培訓班沒開幾次，村里已有企業行動起來了，部分花卉種植企業主動開設直播間，上網賣花。眼下，他還希望由政府部門牽頭，與對電商、直播感興趣的農業公司和合作社負責人組建微信群，互相交流。王雷說：“隨時歡迎其余有興趣的農戶加入。疫情是災難，也是機遇，農民要抓住機遇，順應時代，才能獲得更好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