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小的時候，爸爸下班回家，就是坐著20路鐺鐺車。到了夏天，他還會抱著一個冰西瓜上車。鐺鐺車的聲音在家附近響起來，那就是爸爸回來了，有西瓜吃了。”家住20路沿線的費阿姨至今保留著這樣的兒時記憶。最近，她發現，線路上一輛公交車被涂裝成了復古鐺鐺車，看著多了些曾經的影子。

在上海，無軌電車曾一度風靡，承載著幾代人的情懷。如今，仍有13條線路跑著熟悉的“辮子車”，它們從歷史中駛來，伴隨著城市發展進程，正經歷著一些看似“無形”的變化。

“辮子”新搭法

“你們是不是可以在車上再加個鈴鐺，就像以前一樣，上下車就可以聽到鐺鐺的聲響。”20路的新造型，讓不少市民頗感新鮮，也激起了老上海人的懷舊情結。

“10個上海人9個坐過”，這句話被用來形容20路公交線，可見其在上海人心中的分量。它的前身，是1908年3月5日開通的上海第一條有軌電車線路。當時由英商上海電車公司經營，自靜安寺至外灘上海總會（今廣東路外灘），線長6.04公里，是南京路上一道別樣風景線。

隨著時間的更迭，這條承載著上海人共同記憶的線路，經歷了不斷的自我革新與升級。巴士一公司八車隊隊長黃曉東介紹，最早，20路使用的是蘇式電車，滿載50人左右。從20世紀70年代開始，用的是18米的鉸接式公交車。高峰時刻市民要想坐上它，都得“推屁股”才能擠上去。如今，車型已經變為12米左右的單機車，可以脫網行駛30多公里。

有一幕景象可能仍在老上海人的記憶中。當電車“辮子”掉下來后，工作人員追在車子后面，拉住連接“辮子”的繩子，將它再接上去。“‘辮子’的學名是集電桿，連接上架空線后，才能給車輛持續的動力。以前，當需要跳過某段架空線時，總要一個人在車外協助，抓住車后方的繩子，將‘辮子’拉下來，也就是‘跳綁’。”更難的是，在越過相應區段后，還得邊跟著車子跑邊拉住繩子，對準架空線，將“辮子”再接上去，這就極其考驗操作的精準度。

現在，不必這么麻煩。記者在現場看到，到了需要跳過的區段，只需按下車內的按鈕，“辮子”就能自動降下來。并且，架空線上安裝有吸附器，“辮子”在駕駛員的操作下就可被“吸”回原位。在與線網脫離期間，車輛可借助副電瓶保證正常運行。

“蜘蛛網”更少了

乘坐20路的過程中，如果稍加留心會發現，外灘段的單車電桿和線網好像少了。

“近日，我們完成了20路電車外灘段線網優化工程，全市電車架空線網已優化完成近三分之一。”上海現代交通建設公司相關負責人告訴記者。

目前，上海擁有公交6路、8路、14路、20路、25路等無軌電車線路13條，電車架空線網長度總計304公里。由于歷史原因，一些線網布局凌亂，影響了城區的整體面貌和景觀。

針對這一情況，上海啟動實施無軌電車架空線網優化工程，通過一線一規劃、一路一方案，已經對近90公里線網進行了優化改進。通過調整合并拆除了近40公里線網，減少電桿1600多根，優化路口近30個，架空電纜入地近15公里。

在此過程中，新產品與新技術被加以應用。以20路為例，結合外灘歷史風貌建筑特色，全新設計了一款新型綜合電車桿。新電桿通過增加強度、新增拉環，并采用了復古元素，使線網整體與周邊各類建筑融為一體。新技術的使用，使整個工程的電桿較原先減少了25%，繃線數量減少了50%，架空線網減少了20%。

再比如，24路沿復興路、瑞金路、西康路、陜西路線網，成為第一條采用歐洲標準全新架設的無軌電車線路，也是目前國內科技含量最高的一條無軌電車線網。19路電車天潼路線網、28路電車東大名路線網采用了大跨距線網架設模式，整體簡潔明了，車輛行駛平穩有序。

“接下來，我們將根據相關道路規劃的要求，結合無軌電車線網方案調整，對無軌電車線網做進一步的優化。加快對老舊線網的升級改造，運行全新架設技術對電車線網進行合理規劃，做到路口精簡、線網美觀、整體簡潔，讓百年電車的運行更加環保和時尚。”該名負責人表示。